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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长肖云儒丝路“云”履系列报道之五十一:我们背后
有一位老翁,77了,在得知丝路万里行正在筹备,而我有可能参与走完全程时,便开始激动不已,隔三岔五就有电话、短信、微信,给我提供资料,后来又请我全家聚餐,他也是全家出席,为我壮行。在近两个月的行程中,一路上都能感受到他的关注。
他就是我大学的老同学赵全章先生。
他既是为了我,也是为了他自己。50年前大学毕业,他分配到新华社新疆分社,跑遍天山南北,参与了新疆半个世纪中一些重大事件的报道,深深爱上了那块土地。半百之后,全家调来西安,任职报社,就教大学。几乎一回到内地,他就后悔,“壮志未酬回内地,心寄丝路情不已”,他的事业和理想属于雪山、草原、戈壁和亲如一家的兄弟民族。
于是他将我的丝路行当作自己人生的一次委托式实现。
旅途匆匆,无暇细写,实录他的几首诗和短信于后,略加注释,倒可能更为真切。
《亦作汉使•送云儒丝路采风》
此行一去有多远?中华之外山外山!
不作张骞驭鸣驼,沧桑再度已千年。
鸿爪雪泥见古迹,慷慨路桥已新天。
垂老亦作汉使节,白髮犹存志高远。
啸歌作伴汉唐韵,书卷束腰写新篇。
绣成丝路新画卷,再现欧亚通车船。
青史先著记谁功?当今精卫有新贤!
2014.6.21
这是2014年6月21日,得知我可能西行时写的,以老友我之“云飞”,寄托自己的人生情怀,显出一点壮志未酬之惆怅。
“《西域水道记》,《新疆图志》,《罗布泊考古记》,《历代西域诗钞》,《十二姆卡木》……我有几本书可借你……”
“丝路文化传播,尤其西部音乐歌舞,值得一说。我发来朋友制的王洛宾歌曲集。”
“石河子那位与周总理在一起的上海知青,是杨永青吧。她后来调自治区团委任副书记。文革后调自治区科协任副主席。退休后回归上海。或许叫应奋。她后来在兵团司令部任职。有个剧作家陆天明也从石河子出来。杨牧、周涛、章德益亦可写。”
我们在乌兹別克断油被困,急坏了他,一连发来四条信息:
“山崩不惊,水溃从容,祝平安!”
“前方后方联络要畅通,行动张驰,宁慢不匆匆。”
“在抛锚沙漠时,宁静坐休息,不宜疲劳工作……祝团队平安!”
“不怕缺油,最怕缺水!”
进入格鲁吉亚,路途过半时,他们老俩口和学生葛少欢一道去家看望我老伴,并送蛋糕、发照片、通话。让我好感动了一番。
他要我短信转告媒体团:
”你们要调整策略,发挥电视长处!发挥访谈优势!发挥即时,即景,即说优势!尤其播出时间太晚,可惜。又太杂,主题冲淡了。”
一踏的艰苦和困难,他无一不感同身受,无一不反激他的豪情。你看这首《宅男心思》:
心如流电,忽而天山,忽而楼兰。
身陷宅男,又思张骞,又思定远。
隔山隔水见莽原,燧烽驿站驰边关。
征程万里听鼓声,凝魂一瞬心也动。
愁多怨极不憔悴,廉颇饭少不龙钟。
姜尚临事仍踌躇,望云寄月也英勇。
长城风,丝路情,欧亚桥,五洲景。
驰骋怀远仍有梦,等闲辜负后半生。
精忠不死力不从,心随云儒觅萍踪。
雄关漫道路迢迢,读君文章泪也倾。
2014.8.20
这老宅男除了豪情还有思考,还要逼着我来实践他的思考:“云儒,从东方到西方,寻找什么?带回东方的是什么?”——他忘了我也已老态龙钟!我只好求饶,回信曰:“你的问题很深,容我思考……”
万里丝路上,我们永远面朝着前方,社会也永远关注着这群前端的人群。我却常常眷顾我们背后,也总是提醒大家关注我们背后。背后有许多默默为我们的前行在昼夜辛劳的人,有无数恚念的、痛惜的、理解的、关注的目光。有各媒体后方编辑和技术中心的人员,有在司令部运筹帷幄的组织者,有年深日久的至交或素不相识的友人,当然还有如影随形和我们一路同行的家人……
“丝路快报”、“丝路卫星通讯社”和“岁月静好”,每次收到我的文章,便会从前方发回的图库中配上恰到好处的照片,即时传出去。周媛、刘欣和杨阳在后方帮我校对、输入、发稿。作家炳煌三天两头会发来以我为描述对象的短诗,在调侃或浪漫的想象中,让你浮起一丝笑容。彤彤读了《痛并温暖着》一文哭了,写来很长一段感想。因为她和我们一样,为这次万里行日夜加班加点,当有人不理解,她感到了同样的委屈……
婆娑绿树背后是沉默的沃土,美丽人生背后是辛劳的父母,向西挺进的丝路背后,友撑的是家乡和祖国的脚步。处在光亮和镜头中的前面、前端,倘若沒有了背面、背影,这世界会多么不正常?看不到背面、背影,这眼睛又是多么不正常?
2014年8月31日 希腊 卡兰巴卡